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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7月19日

【冰劫】入我相思門

  ※冰無漪與劫塵(劍通慧)。
 
   
   
  秋風揀起一地愁思,泛黃染紅的落葉隨風起舞,飄旋於穹空之中,似是把秋色的火,灼燙了天邊清朗的藍,入眼層疊的紅黃交織成一抹霞彩,倒教人忘卻愁緒,底心生暖。但就在一身若水湛藍的男子,手提著把繪有淡粉山茶的紙傘,緩步行來,身畔那底濃厚秋思,瞬而變成了纏綿細雨,打溼了滿地乾枯的落葉,引出一股原始於土地的自然清香,青年一腳踩踏在葉堆上頭,空出的一手悠然自得地撫過額前參有水色的髮,俊美的臉顏在雨霧間若隱若現,別是神祕誘人。

  他執傘的掌幾番輪轉,傘沿滑過的雨珠飄飛,盪開了一圈水花,那底靈動清澄的淺棕眸光,在略顯溼冷的落雨中,流轉著幾分淺薄笑意,看望沿途河水潺潺,筆直前行。冷雨漫天,卻未曾撼動他臉面上那抹溫雅的笑靨,一會兒執手承接雨珠,一會兒又踩了地面水漥,濺起的泥濘卻染不上他華美的衣裳,就是鞋尖都沒碰著。如此走走停停半晌,好似望見什麼古怪般,他怔愣著在一顆大樹下止住了腳步。

  只見那綠樹之下,佇立著一名身穿淡紫衣袍的白髮劍者,腰間繫著那看來別樣熟悉的深紫金邊劍柄,一張清豔的眉目微斂,紫紅扇睫掩去了那人眸光,他忽爾遲疑該不該出聲叫喚,卻又怕是要擾醒人──但他哪時介意過這等事情?

  他們初次照面,是在無盡天峰的地穴下,那意味著一族王者的半截身影倒是沒見著,卻看到了同樣與他身處地穴的奇異劍者,一身淡色,一頭銀月似的髮,眉間透著一點清明,然眼神卻是戾氣難藏,銳利而冰寒,手下不留情的態勢,讓他心神為之一震。如同在時空的彼端,也曾有兩道自己最是熟稔的身影,在疏雲繾綣紅塵淨土的浮雲巖之上,劍光錯落成最美麗的景。

  但他尚未能夠確定。心中深埋已久的名字,是否張口呼喚,便能換得那人的回應,哪怕僅有一眼、一聲冷哼,一個若有似無的顰眉,他都心滿意足。思及此,本凝視於綠葉尖上一點水珠的眼,下望對上了那底清澈的琥珀色眸子,一點赤心宛若一把冰冷的匕首,倒掛於寒潭央心,然他卻未被震懾,只是兀自笑了起來,「劍通慧,又見面了。」

  然回應他的卻是較之初見面時,顯得有些虛弱的哼聲,他心下奇怪,收了紙傘探進樹下,卻被那人抬手阻擋,「你又想做什麼?離開!」他一派瀟灑地撥弄前髮,不著痕跡地按下了那不知為何而輕顫的掌心,趁著那人還未及反應,便將溫良的掌指覆上有著赤陽印記的雪色額心。須臾,他攏起優美的俊眉,收回手,那一瞬異常的熱燙還烙在指尖,他扶上那人肩頭,語氣因著沒來由地擔憂而重了幾分,「妳身上發著高熱,是受風寒了?」

  「與你何干?」劍通慧勉力撐起身子,卻猛地晃了一下,冰無漪沒有猶豫,即刻傾身就要再扶,她側過臉顏,二話不說便拍開他的手,欲意離去。「耶,相逢自是有緣啊,何況妳有病在身,冰無漪怎能棄之不顧?」邊是說著輕鬆的話語,邊又長臂一伸,輕巧地環過她之臂膀,使她能倚靠上他,然劍通慧哪裡能夠容忍?含在唇邊的冷哼,與藏有內勁的掌冷不防地襲上他,但冰無漪卻是搖首淺嘆,手上巧勁隔檔,卸去掌力,將她的掌指握在手心中,「吾只是擔憂妳的身體,接受人的好意,有這麼困難?」

  此話方休,卻引得二人一怔,冰無漪暗忖自己的多管閒事,但偏生又一股腦的愛攪和,尤其是望著這人,那對眉眼,那身傲骨,他若能就此放任,就不用冒著沾惹塵埃而不再華麗的風險,天涯海角地去尋著記憶軌跡。日思夜想,全身上下,肝腸寸斷,還曾一度妄想自己得了絕症,不然心怎麼會這麼疼這麼疼,疼得他要隔三差五的西施捧心、傷春悲秋?

  但這邊劍通慧卻沒立即掙開他的懷抱,豎目橫眉地瞪視著他,竟一口氣都沒哼,然珀色清眸含藏著千萬情緒,一時間就是自詡愛之厲的他都難以看懂,兩人氛圍漸感黏膩曖昧,冰無漪仍不願意放開手,搧著一對濃密的水色眼睫,半是好奇、半是複雜地望著她。如此相看好一會兒,久到他都以為他們即將露宿野外,不打算找地方歇著養風寒了,連忙張唇欲開口再勸,劍通慧先一步說話了,「……你吾非親非故,是何企圖?」

  話音淡漠地不似方才與他較勁之人的氣勢,他不經斂下眉眼,唇畔的笑綻出一抹黯然,「非親非故?但妳真似極吾的故人。」彷彿望見他笑靨裡的落寞般,劍通慧悠悠地避開了他的視線,只感眼界模糊一片,既非傷感,亦非痛苦,那些心緒,如今想來,早該麻木。但身子卻是乏力得緊,她努力提起精神,欲再看他一眼,卻只來得及說上一句,「那重要麼……」

  意識墜入無底黑暗之際,她聽見了那溫柔得像是久遠以前,一個時刻伴在身側,看望朝夕的清朗聲嗓,帶著些許笑意,緩聲答道:「對吾來說,很重要。」

  就勢接下因過份使力,已陷入昏迷中的倔傲之人,冰無漪立馬握過她的脈門,又再次撫上那早已發熱多時的額心,知曉她除了風寒外並無大礙,這才感到些許為難地拍拍額際,「想要發洩也不必強自動用內力,吾人在這裡,哪裡也不去啊……」唇邊清淺的笑,隨著眸光凝映那人發著冷汗的清秀臉顏,透出一抹憂心。不過一瞬,他已俐落地將之背負至背上,一手扶著她腿腹,一手打起紙傘,重又邁開步伐,向細雨而去。

  當冰無漪帶著劍通慧回至江山美人亭,外頭的雨勢已消了泰半,他本是恣意造雨,欲來場浪漫的雨中漫步,不想竟讓身負之人看似已積有一段時日的風寒更加猖狂,許是基於心內難得升起的愧疚之感,他趕緊將人安置於內院,毫不猶疑地就讓她先躺在自己床上歇息。

  執手撫開劍通慧略溼的銀髮,冰無漪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褥,隨即又想到什麼般,揭開錦被,摸了摸她身上的衣袍,感受到掌指間的溼濡,又見她喘息懨懨的模樣,心下便不怎麼舒坦,轉身將雕花木櫥打開,翻了幾翻,才終於找到一件裡外透白的衣袍,其他除卻藍,仍然只有藍,細分起來至多便是花色、用料的不同,幾乎沒有第二種顏色。

  對自身的高雅品味毫無懷疑,他反覆看了看那件雪白衣袍,又瞧了眼躺在床榻上的人,僅能感嘆般地道:「劫……劍通慧,將就點囉。」險些出口的叫喚讓他一頓,像是要掩飾底心突然的慌亂,他順手拿起掛在木櫥裡的水色布條,關上了對門,走近床畔,面上沒了那率性無畏的笑顏,目光凝於那張未曾出現在過去時光裡的臉容,他的神情沒有疑問,亦無失落,而是平靜──飽含著難以言明的疼楚。

  「不管現在妳是誰,我都會知道真正的妳是誰。」冰無漪捧著布條,將它仔細地覆過眼睛,繫在腦門上打了個結,低聲笑道:「本公子品行端正,絕不佔妳便宜。」話落,撫過那人光潔的面龐,下探到脖頸處,寬了衣襟,解開衣扣,正欲將衣袍卸下,卻被人緊緊地握住了手腕,「你要做什麼……」未料得劍通慧會在此時醒過來,他手下一鬆,卻沒立即解開束於眼部的布條,「替妳換下溼衣裳,免得加重病情。」

  只聞一聲細響,冰無漪半睜的雙眸復又見了光明,對上那半支起身子的劍通慧,手裡拿著方才自他面上取下的布條,挾著憤恨地朝他臉上丟去!「你到底在做什麼!看清楚眼前的是誰!」幾近自心底絕望的怒喊,劍通慧抓著半開的前襟,因高熱而暈著緋紅的面容,透著幾分豔色,然眼底與劇烈起伏的胸口,都再再示出那無法排解的苦痛。

  冰無漪恍惚間牽起了嘴角,驀然傾身將人狠狠地擁入懷中,力道堅決地教人淚落,但劍通慧僅是寒著一張臉奮力要掙脫,卻是徒勞,「劫塵,妳是劫塵。」聞言,她只感呼息一滯,渾身顫抖,似是又被冷雨澆過,她瞇起雙眸,不甘就此投降於那溫暖的呼喚,張了唇,用盡僅剩的氣力,咬上冰無漪的肩頭,不想顧慮他是否疼痛,不願去想他為何要喚,更不想知道自己……已然承認。

  ──她是劫塵。
  亦為劍通慧的事實。

  「不礙事的,劫塵。」終將埋藏底心的喚名出了口,冰無漪卻毫無喜悅,僅是溫柔地揉著她的髮,感受著她此刻的體溫,以及她給自己所有的疼痛。一切的一切,都真實得讓他不知所措。分明已經放棄希冀,重回中土,用那虛無飄渺的七行命火說服自己苟延殘喘,只為了賭她仍存於世,平安無虞……他怎麼能去想像?又怎麼敢去想像?

  她發生過什麼,經歷過何事,才令他見得一個滿身傷痕且已面目全非的她?

  「為何你不離開,為何讓吾再見……」緊緊咬著那細膩卻精實的肩肉,她含糊地低吟著,而後執手撕開了他的衣料,半晌鬆了牙口看望,卻見幾縷血絲沾染內裡的單衣,她蹙眉,伸出舌尖輕輕舔舐,引來冰無漪壓抑似的喘息,「傷口不要緊,妳換了衣裳睡下罷。」說著,捧過劍通慧一張泛紅的蒼白臉蛋,他望進那渾濁幽深的琥珀雙眸,靜默之間,竟不知是誰打破了僵持,兩人唇舌相抵,以吻纏綿,宛若清泉流淌,揉開心底的創傷;又似火熱烈,暖盡脾肺,卻不燙人。

  額首相對,兩雙輕閉的眸,相互吮吻的唇瓣,無聲傳遞著那曾經或錯過或掩藏的情意。冰無漪勾起對方的舌信交纏,淺淺低吟在彼此耳畔迴盪,他在吻縫間不斷反覆念著同一個名字,好似他已許久未曾深切的去呼喚著那人,非要把在這漫長時光的空白,盡皆補全。

  「妳是劫塵……對不……」一雙淺棕深眸半闔,像是要確認面前人便是他所念想之人,清澄眼光流過劍通慧同樣半睜的熒黃瞳眸,等待她的回應。須臾,她伸臂環過冰無漪頸項,使勁將人往自己揣著,讓彼此相貼的唇再無縫隙,再無言語,再不用釐清這一切……

  水聲嘩啦,一雙白皙的掌將浸在木盆裡的布巾擰乾,隨即將之折疊平整,仔細地擦拭著安睡於榻上之人額面,完後便將布巾擺在額上,盈藍的指尖輕輕滑過那人面頰,點過那略顯紅腫的雙唇,冰無漪咳了聲,故作自在的撥過有些汗溼的髮,意圖掩去面上泛著薄紅的尷尬之色。雖是如此,眸光仍落在那人面容,似乎移不開眼,如水的淺棕清眸映著那底自病態漸趨和緩的睡顏,良久,才疏了口氣。

  儘管容貌巨變,但真實的靈魂,與那雙清亮逼人的琥珀眼眸,是如何也騙不得人的。「高熱已退,不知何時會醒啊。」喃喃自語地,他起身,坐在窗檯邊上,凝水成冰,將方狀的冰塊置於檯面上,拾起桌案擱著的涼扇,挨著冰塊,向著床榻的方位搧著風,「這樣才不會太過悶熱。」空出的一手拄著臉,他姿態略顯慵懶地凝看床上休息之人,一心只想著讓她舒坦些,便能早早甦醒,如此虛弱的模樣,對他來說雖是鮮少見著,卻也是最不願見著。

  「不管發生何事,吾都想陪在妳身邊……面對也好、捨棄也罷,妳的離開,究竟為了什麼呢……」朦朧間,似是對著那人的困惑,又似自問,他一下下點著首,許是見人病好大半,心裡也踏實不少,那令人難受的擔憂已拋九霄,於是迷迷糊糊地就這麼進入夢鄉。

  再醒過來時,他訝異地發現本該在床榻安歇之人,竟已不知去向!冰無漪撓著一頭水藍半參的雪髮,望向窗櫺之外,銀月高掛,墨染天穹,他思量半晌,心煩意亂下,也推不出自己睡了多久。但倘若這樣便任由那人一走了之,他就不是冰無漪,也枉為愛之厲!懷抱著一絲可能追上的希望,他如風一般衝出廂房,頭也沒回的就往前亭去,卻餘光瞥見了那抹雪色身影,正在滿園花圃間走動,他腳下倒退了幾步,定睛看望,見真是那人,喜出望外地走至她身畔。

  「劫塵!」還未走近,他已先出聲喚,只見佇立於花團之中,那一身淨潔的純白人影微微側首望來,在瞧見他面上燦爛的笑靨時,不住輕蹙起眉,「你出來做什麼。」

  意外地覺察她已不抗拒自己的呼喚,冰無漪瞇起雙眸,如天上弦月,勾勒出兩道優美的弧,倒教看著他的劍通慧有些疑惑,「睡得發懵了?」聞言,冰無漪搖頭,上前牽過劍通慧的手心,說話的神情顯得認真無比,「吾看起來是傻的麼?」然事實勝於雄辯,劍通慧面無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,而後冷著一對眼,對他頷首,「哼,這也算是疑問。」

  「許久未見,除了兇巴巴外,嘴上也更不饒人。」冰無漪坦然接受劍通慧的瞪視,神情卻顯得蒼涼悲愴,轉身,欲意離去的背影,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態勢,然走了幾步,仍沒聽見任何慰留的話語,正當他決心厚著臉皮回去時,卻聽聞她的一聲疑,「這是什麼花?」彷彿找到了個絕佳機會,他一瞬身便出現在劍通慧面前,舉手投足間,優雅不羈,風采迷人,全沒了方才落寞孤寂之影。

  劍通慧斜睨了他一眼,並不以為意,伸手指了指不遠處花叢中開綻的白色花朵,水澤如玉,花瓣層疊出一張承載夜色的錦榻,露水就其沿緣而下,更顯絕美。冰無漪上前半蹲下身,皙白的掌指輕輕描繪著花朵的形狀,唇邊笑意愈發溫柔,「是山茶。」

  「什麼山茶?」聽聞她之追問,冰無漪一抬手,湛藍衣袖隨著夜風飄飛,俊美的臉顏透著較之屬性相合的水色,還更為暖人的微光,負手而立的頤長身影,在月夜下,在劍通慧眼裡,竟顯得有些矇矓不清。分明近在眼前,卻又如此遙遠,劍通慧無語,翻開了該是燃成灰燼的空茫回憶,始才覺察他們從未像這一刻般,遙不可及。

  即使疏遠,即使分離,即使死別……
  他們都未曾離開彼此心中的那個位置。

  「劫塵,妳感覺到了麼?」一聲問,一抹笑,化開了即將隔閡他們的那堵牆。劍通慧對上那底無漪深潭,卻不再覺得陌生,所有遺落的、失去的、逃避的,早在此刻回籠。「我依然在這裡,與妳一起。」說著,冰無漪來至她身旁,攫起她一綹銀髮,藍彩的指尖透出那好聞的山茶花香馥,她仍望著他,神情平靜,待得他的續話,「如果妳也害怕,就別鬆開我的手。」話落,冰無漪衝著她攤開了掌心,好似只要她緊握,他們便能跨越這千年的鴻溝。

  但她沒有伸出手,僅是冷笑一聲,凝著他的神色卻是溫和許多,「別把自己的膽小,推卸給吾。」聞言,一身水藍的青年一頓,隨即搖首而笑,眼底心底,滿溢時光留下的所有思念,彷彿就要傾倒而出,但他的手仍在她的眼前,那樣堅定不移,「山茶即便在嬌花盡謝的冬夜裡,也能綻放出它獨有的美麗。」

  「它堅強,卻也美得高傲。在花中並非最豔者,卻讓吾動魄心驚。」韶華百轉,流光匆匆,那時他憑著己身執念,拚命追尋著那駐留於心的身影,即便遇得嬌俏紅粉,溫柔知己,卻都不是他腦海中次次描繪、遍遍念想的臉容。刻畫在靈魂之上,深埋於左胸口下,他仍舊可以瀟灑自得,不拘於人,但那該是無所在意的眼,竟得了最為真誠的情感。

  不再是好奇,不再是疑惑。
  是為等待,是為證明。

  他沒有退縮。

  「劫塵,吾一直在找妳。」已不知相隔幾載寒暑,更不知一別經年,世事變化萬千,他們能在此時同在,多麼難能,僅是將底心來回反覆,牽牽掛掛的思念,化作一句最簡單的言語,用著他最為真摯的那抹笑,確實地告訴那人。

  吾好想妳。
  妳知道了麼?

  等待承接的掌指,被另一道溫暖包覆,空盪的懷抱,被真切地充實著,不再失溫。

  就此將對方,緊握於心。


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……全文完。



FreeTalk-2018/2/5*

  這文章都悲催地搬了兩年啊XDDDDDD老實說冰劫文我自己都不敢看太仔細,怕會戳中淚點,他們到現在也還是心尖上的一對,雖然這對比起現代架空之類的,我還是偏愛原背景,因為原背景超自由,冰無漪真如水一般可以悠游其中啊!

  以下是原本的後記:
  每次寫完都禁不住得吶喊:終於寫完惹!(毆)
  這篇其實跟前幾篇寫得感覺很不同,有可能是我在看的小說影響到我了?總之,筆調感覺上有點輕快,雖然中途好像又被打回原形XDDD常常想要讓他們兩只歡樂甜蜜一下,結果又發生意外,變得有點心酸QAQ
  仔細想想跟正劇的相遇似乎不大一樣,冰慧竟然衝破了我的限制啊!(喂)其實嚴格說起來,這篇還不太算是兩情相悅XD算是情感上的相依相通吧,不再懷疑,拚命的堅強著勇敢著,認真地想要去為自己、為彼此,更為想要守護的這一切去做些什麼,絕不後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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